澹川—狂傲仙魔途第一情感墙

攒杂咏歌,如川之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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坑品不佳。

【冰秋】朝云暮雨·九

应龙冰x夫诸秋。

师徒年下,养成。

山海经paro,剧情过度。

“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”

“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”

“弟子只盼时常与师尊秉烛夜游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青屿山的夜分外安静,虫鸣透进窗纱,洛冰河躺在外间的床榻上被吵得难以入眠。

“他应当念着你,独自一人在碧海潮生阁黯然神伤,还是就此放下,只将你当做一个过客?”

魏清巍的话尤在耳畔,好似在他心上压了千斤重石。洛冰河起身打开窗户,借着月色,理着心中的一团乱麻。他也明白,若是师尊不救他,他早就死在柴桑山,如今的一呼一吸,一餐一饭都是恩赐,总不该贪得无厌,奢求太多。

洛冰河其实也不愿沈清秋长长久久的念着他,将往后的日子过得不快乐。可若是沈清秋把他忘了,他又觉得有些不甘。

沈清秋就在里间安睡,洛冰河竟连叹息都不敢,生怕扰了他的好梦。

夜凉如水,独留洛冰河一人在其中浮沉。

然而沈清秋卧在榻上,亦是辗转反侧。他原本不是个贪心之人,又怎会不知道这个徒儿寿数有限注定早夭,他本觉得,得一夕欢愉便是一夕欢愉,岁岁年年无论长短皆是天赐的缘分,然而在这有限的光阴之中,他们竟还要久久分别……沈清秋心中有些许酸涩,些许不平,其中滋味无法言明,反倒涌在心头,令他难以入眠。他披衣下床,床头的瓷瓶中插了一支洛冰河采回的莲花。如今夜色已深,花瓣敛合含羞带怯。沈清秋化出一颗夜明珠放入其中,引其开放,以花为托制了盏莲灯,揽抱怀中撩开纱帐。

霎时两个无眠之人四目相对。

“冰河……?”

洛冰河只愣了一瞬立刻翻身下床:“师……师尊可是渴了?弟子这就去拿些水来。”

沈清秋被夜明珠柔和的光华包裹,轻笑起来:“为师不渴。只是今夜无眠,你既醒着,便穿上衣服同我一道去吧。”

洛冰河心中虽不解,却依旧照做。他穿好衣裳,捧了只小食盒跟在沈清秋身后。

两人推开门,便和夜游宁婴婴撞了个正着。

少女被吓了一跳,唤道:“师——”

“禁声。”沈清秋立刻做了个手势,截住宁婴婴的话头:“半夜不睡,在外面晃荡,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。”

“可师尊你们不也在外面么……”宁婴婴垂下头,小声嘟囔了一句,立刻便被沈清秋的扇子敲了头。

“师尊和你能一样么?”

“那师弟总和我一样了吧……”沈清秋那一下轻飘飘的,其实一点也不疼,但宁婴婴还是捂住头,委屈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洛冰河,偷偷冲他吐了下舌头。

“……”洛冰河护着食盒,垂下头没有答话。

宁婴婴并没有纠缠他的意思,反倒上前挽住了沈清秋道:“师尊怎么只带小师弟,不带我们呀?”

“为师说了不让你去吗?”沈清秋不动声色地抽出手,道:“你们?明帆也来啦~”

沈清秋尾音上扬,语气里带了些不可名状的调笑,宁婴婴不自然地咳了两声,自己跳过了这个话题。

“师尊这么晚带师弟去哪里呀?”

沈清秋目光在四下一扫,决定道:“青屿山也没什么可玩的,夜游反倒惊扰各位仙家,不如去海上吧,让明帆化出一条船来,再往东走。今日天朗气清,指不定还能看到宵晖殿里的琼枝和兔子呢。”

宁婴婴到底是少女心性,一听可能看见兔子,立即点了颗星屑飞去给明帆传话——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在山下等着。

师徒三人就着莲珠的辉光出门,走过蜿蜒山道,听得山下涛声阵阵。守门的两棵古木枝叶自动散开,只见明帆已经撑了一只沙棠叶化成的小舟在海上等着他们了。

沈清秋从乾坤袖中摸出一颗避水珠悬在船头,三人上了小船往东方去。

明帆施完引路咒接过他怀里的莲花为众人照明。

玄晖君府邸金碧辉煌炽热非常,太阴君的宵晖殿却冰雕玉砌,烟萝几重倒颇有清冷之感,沈清秋怕热,连带的三个徒儿都不爱往玄晖君那处去,倒是钟情于在太阴君的门口晃荡。

去年冬日玄枵君守天,宁婴婴趁机跑去宵晖殿摸了把兔子,自此就念念不忘,心向往之。

那轮玉盘越来越近,连天上的星子也开始避其晖光,唯有明帆手里的夜明珠还亮着,照亮小桌上的几碟点心和一壶雪山香茗。

洛冰河厨艺在九重天算得上数一数二,宁婴婴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,一碟子果酥吃掉大半才想起旁边还站了个明帆。明帆双手提灯不得空,便就着她的手吃了半块,不走心地夸了新师弟几句复又转去和沈清秋寒暄。

洛冰河倒不在意明帆的冷落一心只想服侍好沈清秋。

往常沈清秋夜里贪凉想要消暑,他就会做木瓜水,今日夜游没了这个条件,他只好带上些荷叶泡进茶水里,需得悉心看着火候,再仔细把水放凉,一时也分不开神同旁人讲话。更何况,他也知晓师尊和宁师姐他们聚少离多,不比自己能同师尊朝夕相对,今日总不该还争这么一时半刻。

待到来年春日明帆就要渡劫,沈清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关切他的修行近况。若是渡劫成功明帆便可正式接过父亲的职务,在九重天上任职。再过个几年宁婴婴也该历劫了而洛冰河……沈清秋不禁又想起灵宝天尊的话,面上泛起忧色。

明帆自己心里也有些惴惴,自是察觉不出沈清秋的异样 可宁婴婴毕竟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家,听了几句见他面色不对,思索几番,招呼洛冰河道:“师弟,师姐送你的礼物带了吗?”

洛冰河忽然被叫到,十分意外,却还是乖巧地应了声,道:“带了。”

宁婴婴伸出手,笑起来:“借我用用,师姐教你玩儿~”

沈清秋与明帆停止了谈话,一道看向她。

宁婴婴接过那节玉棍,冲洛冰河眨眨眼,两指一抚,原本光滑的表面浮出两圈银白色的符文,宁婴婴又抓住两端,将它生生扯开,露出墨色内胆,上面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金色。

下一瞬,墨玉上的金色便化作光点飞向夜空,在众人头顶织出了一练星河。

“移星杵?”明帆大吃一惊:“你竟送他这个!”

“这有什么呀?移星杵又不是什么厉害法器,我送给师弟玩儿不是正好嘛!”宁婴婴不以为意,伸手凭空一拽,原本高悬远处的星河直直坠下,落到他们周遭,将这一叶小舟包围,就连海中也撒满了闪烁的星子。

星光在这一望无际的海上随水而动。

宁婴婴立在船头,海风吹起她的罗裙,就像是于群星之间翩然起舞的一只蝴蝶,她甜甜地笑着,伸手将明帆拉到身边,直指远处的那轮冷月,兴致勃勃道:“今夜月色正好,我们便来星海遨游!”

洛冰河接过明帆脱手的莲灯,伏在船舷上举目张望。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壮丽奇景,心中不免震动,只觉怎么也看不够。

他在九重天并非没见过仙境,但和眼下的景致大不相同。天宫玉宇琼楼,云蒸霞蔚,庄严且疏离;而此刻星海万里,只让他感到天地如此浩大,他游于其中堪比蜉蝣。

沈清秋曾同他讲过,位列仙班的仙人都会在夜空中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,仙者寿数绵长,星辰亦是如此。哪怕那位神仙羽化故去,这颗星也依旧会在夜空中闪烁,为下一颗新星引路,直至熄灭最后的一点光和热,碎为星屑消散于寰宇间。

洛冰河痴痴地看着,原本震撼好奇的心逐渐变得宁静。他收起逡巡的目光端端正正地跪好,闭上眼,感受星海里的微风,行船途中不时还有星子撞在他的身上,像是远古的温柔问候。

缓缓睁眼,万千繁星落入他的眼中,他轻柔地问道:“师尊也在其中吗?”

沈清秋点点头,指向船尾一颗玉色的星子。

抱花的白衣少年小心翼翼地坐过去,仔细端详,星辉与夜明珠的柔光映在他脸上,他被星辰环抱着,笑道:“是和师尊一样温柔的星星呢~”

宛如亘古星河里乍现的一株昙花。

在永恒的灿烂面前,洛冰河显得如此脆弱而又渺小,却照亮了沈清秋的双眼。

万千星光都比不过这刹那的惊艳。

洛冰河越是如此,越是令人扼腕他的宿命。

越美越是容易破碎消散。

沈清秋忽然有些不甘与心疼,他不禁伸手,托住少年的侧脸,柔声问道:“冰河,你想要百岁千秋吗?”

甚至百岁千秋都不够,这样一个体贴、温柔又有天赋的孩子,原本应该做天上最亮的一颗星。他若是能够飞升得道,纵横天地也定会有说不出的快意洒脱。

少年一愣。

从来都是他黏沈清秋更多,师尊很少主动与他亲近,他不自觉瞪大了双眼,不免又想起魏师叔的话,却少了七分伤感,多了十分坦然。

他摇了摇头,道:“师尊,弟子不求这些了。”

“我辈比之于天地,不过沧海一粟,千秋万代或是须臾一瞬,于宇宙洪荒而言其实并无多少分别。若是能于有限光阴之中活得开怀,无愧于心,便没有遗憾。弟子不想杞人忧天,奢望缥缈虚幻之事,只想好好陪着师尊,随侍左右。”

少年说话声音轻轻柔柔,但语气却异常坚定,他伸手,邀沈清秋一道去船尾观星。

若说少年惊于奇景,那沈清秋便是惊于他的心性。

师徒二人并排而立,洛冰河手指在怀中的夜明珠上一点,在海上化出一片半透明的莲花幻象。

他见沈清秋面带愁容,反倒开解起来:“师尊曾同弟子一道读过,‘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’弟子不要百岁千秋,只盼能时常与师尊秉烛夜游。”

沈清秋被他如此宽慰,看似舒展了眉头,却只觉心头压了万千愁绪,酸楚无法言喻。

为何如此,为何如此?

他不甘心,怎能就此甘心?

多少庸碌散仙一事无成虚掷光阴,偏偏是光明洞达的洛冰河注定早夭。

少年越是如此,沈清秋便越是怜惜。

他看着移星杵化出的这片虚幻星空。命运似是如星辰轨迹一般不可更改,可是他不相信,不愿信,即使洛冰河天命如此他也偏偏要逆天而行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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